《中国农大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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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德惠:忘我无我,长眠曲周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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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辛德惠在曲周实验站。


人物简介

辛德惠(1931-1999),辽宁开原人,土壤学与农业生态学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农业大学农业生态研究所名誉所长。1954 年从北京农业大学毕业;1962 年获苏联莫斯科大学科学副博士学位,回国任教。历任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1973 年至 1999 年参加黄淮海平原盐渍化地区综合治理曲周试验区国家重点项目和科技攻关专题科研工作。任农业生态研究室主任、农业生态和环境科学系学术委员会主任。

曲周实验站第二任站长。

曲周实验站内,有一座墓碑。墓的主人叫辛德惠。

无论寒暑,总有曲周百姓自发前来,给墓碑拭拭土,与辛老师说说话。

从 20 世纪 70 年代一头扎进河北省邯郸市曲周县农村参与改土治碱,到 90 年代跑遍整个黄淮海流域,辛德惠将自己的生命与智慧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

如今的曲周,金黄的麦田丰收在望,人们很难想象,40 年多前,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农民们以熬卤水、淋小盐为生,靠国家救济粮度日。

1973 年,带着国家的嘱托,石元春、辛德惠等几名农业大学的青年教师来到了曲周县的“老碱窝”张庄,开始旱涝碱咸综合治理研究。

这年秋天,暴雨连降,水涝成灾。《曲周县志》记载,“大面积积水一尺至二尺,深处三尺,房屋倒塌,电话中断,道路不通。”辛德惠和大家一起,挽

蹚起裤腿、 着泥水进了村。

当地农民不相信教书先生能治碱。多少年了,一拨拨人都说来治碱,井打了、井填了,沟挖了、沟埋了,人来了、人又走了。循环往复,盐碱地还是盐碱地。

为了打消农民的疑虑,老师们立下誓言:“如果张庄的盐碱地治不好,我们就不回北京了。就是死后,也埋在张庄的盐碱地里。”

很快,村民发现这群教书匠不一样。“他们天天测水、测土、画线,还带着俺们一块平地、挖沟和打井”,张庄老支书赵文后来常常想起,他干起活来,比社员还卖力。夏天下沟挖土,光着膀子,脊梁上都晒出大血泡。”

耕耘就有收获,治理的喜人成果让村民们恢复了信心。1974 年秋天,张庄第一代试验区 400 亩重盐碱地上,小麦亩产达到 200 多斤,比曲周最好年景的产量还要高。随后,张庄的经验播散到整个曲周大地。1978 年围绕王庄开辟了第二代试验区,1980 年围绕曲周县农场开辟 了 第 三 代 试 验 区 ,1987年曲周治碱项目取得预期成效。全县盐碱地面积下降近七成,粮食亩产量比治理前1972 年增长约 5 倍。

但此时的辛德惠没有离开,他在继续思考中国农业农村的发展之路,并陆续提出了农村综合发展三段论、区域农业发展类型理论、泛生态学理论等。

马不停蹄地奔波、超负荷的工作、坐卧行走都在思考问题是辛先生的常态。在实验站的出勤表上,辛德惠的出勤天数高达 300 多天,几乎一整年都待在实验站。

在曲周,辛德惠有个绰号叫“马司令”。一次,他一边切菜一边看治碱专著,把中指切伤了,他拿着纱布,一边包扎一边看书,纱布却缠在食指上,大家见了哄然大笑;还有一次吃饭时,辛德惠口若悬河地说着治碱的事,饭后有人问他吃了几个窝头,他拍拍肚子说“四个”,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原来,那 4个窝头还都在他的盘子里。

辛德惠关心农业研究、关心农民生产,却很少有时间关心自己和家庭。离京前,他把两个女儿托付给邻居大妈,说了句“麻烦您照顾一下”,就背着包走了。直到孩子生病,惊动了在云南的爱人刘一樵,爱人来信责问,他才拍着脑门,想起回京看看。缺乏照顾的孩子瘦弱多病,刘一樵一人带着三个孩子,还要兼顾事业,身心疲累。1989 年,刘一樵被诊断出白血病,35 天后不幸辞世。爱人辞世第二天,前去慰问的几个同事看见辛德惠坐在桌边,在本子上写“八五”攻关课题的安排。面对大家的安慰, 他没有抬头,只慢慢地说了句:我写写,分散一下……”

数十年辛苦工作,辛德惠积劳成疾。“辛先生曾大病过一次,大面积心肌梗死。但稍微恢复后,他又立马投身到农业生产的第一线。”实验站第四任站长肖荧南回忆说,为此,实验站专门成立了个工作组,职责就是监督辛先生休息,但效果不佳,他总是有忙不完的事。

1999 年,在前往宁波考察的途中,连日劳累的辛德惠心脏病发,经抢救无效,猝然离世。

人们在整理辛德惠的遗物时,发现了他坚持写了20 多年的日记———“无私无畏,忘我无我,利他利国,才能真正为人民服务,为党的事业奋斗到底。这是我的全部信念和行动指南。”

这正是辛德惠一生的追求,也是一代代中国农业大学师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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